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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59:交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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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59:交鋒

等到胡蝶回到風花樓的時候,紅苕早已經畫了精致的妝容,在高臺之上撫琴而歌。

青兒一看到胡蝶,便彎了眉眼跑了過來。拉著胡蝶的手,對著高臺上的紅苕示威似的瞪了一眼。

胡蝶輕笑:“你做什麽做這般孩子氣的模樣,紅苕如今在臺上,你就是擠破了眼睛她也是不會將你放在眼裏的。好了青兒,如今我既然回來了,你去同嬤嬤說一聲,今日我胡蝶要獨舞一夜。順帶著去將我那件江南制造坊織造地那件七彩百蝶舞衣拿出來。我就不信了,這風花樓如今究竟是誰的天下。”

青兒楞了一下,旋即彎了彎唇角,行了一禮:“是,蝶姐姐的話我記下了。”

說著,青兒便跑了開。

看著青兒的背影,胡蝶有些發楞,卻也不過一會兒的工夫,便換上了一雙冷眼如刀的目光,看向了臺上的紅苕。如今,倒有些後宮爭鬥的意思,朝堂上風起雲湧,這後面也不得安生。只是她胡蝶也不過就是同九娘有些交情罷了,如何也能把這個算作了紅苕針對自己的理由?

青兒的情報向來不會出現太大的紕漏,也不知道紅苕是收了玉嬌娘多少好處,還是說這雙眼睛被什麽東西糊住了。

胡蝶盯著紅苕看了一會兒,那廂裏風花樓的嬤嬤就已經扭著腰肢走了過來,身後還跟著愁眉苦臉的青兒。

胡蝶楞了一下,皺了皺眉,沖著嬤嬤嬉笑:“喲,嬤嬤,有什麽事兒您讓青兒來同我說不就是了,怎麽還親自跑過來?”

“小蝶兒啊,不是嬤嬤說你,你說你給了嬤嬤那麽些銀子。嬤嬤還真的以為你這是要贖身吶。”嬤嬤打了打帕子,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脂粉氣飄在胡蝶鼻端。

胡蝶卻越發的奇怪了:“嬤嬤的意思,蝶兒沒聽明白。”

“這有什麽不明白的,你既然走了,還回來做什麽?”嬤嬤冷眼看著胡蝶。

胡蝶皺眉,努力的笑了一下:“嬤嬤莫不是忘了,蝶兒前幾日走的時候可是同您說好了,我只是去酒香看看他們新釀出來的酒,順便幫些忙。反正顧先生可是承諾了咱們,那酒一釀出來就來給咱們送一些的。”

“釀出來得到什麽時候?”嬤嬤反問。指了指臺上的紅苕,“昨個兒,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蘇荷姑娘親自送了兩大車的美酒,說是看的紅苕的面子。你說說,你們同樣是和那些釀酒的有交情,怎麽收獲的東西就這麽的不一樣呢?”

不知道是不是胡蝶的錯覺,似乎還能看的紅苕在臺上對著自己冷冷的勾起嘴角,無不嘲諷的笑了笑。

胡蝶總覺得哪裏出了錯,卻已是之間找不到根源。

只是看著嬤嬤的那副子態度。心頭沒由來的湧起一陣厭煩:“嬤嬤,既然如此,你的意思是蝶兒在風花樓已經贖身了嗎?既然如此,前幾日清花雪月閣的琴姐姐來尋我。我可就去了。”

風花嬤嬤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,又看了一眼高臺上的紅苕,同胡蝶打著哈哈:“瞧瞧你,嬤嬤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話。你怎麽就當了真了。這麽些日子沒回來,在外面一定受累了吧,你啊。今兒啊就安心的去歇著。臺子上的事兒,咱們明兒再說。”

說著,嬤嬤便推搡著胡蝶往屋裏去。

胡蝶微微掙紮了一下,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,就順了嬤嬤的意思,轉頭沖著嬤嬤笑了笑:“嬤嬤,蝶兒知道了,蝶兒自己回去就是了。”

說完,沖著青兒使了個眼色。

在屋裏等了片刻,青兒來敲門:“蝶姐姐。”

“進來。”胡蝶打散了挽著的發,沖著門口輕聲喊了一句。

青兒進門,看到胡蝶的模樣便上前接過了胡蝶手裏的梳子,給胡蝶梳著頭。

“讓你打聽的事兒,打聽的如何了?”胡蝶對著銅鏡,輕聲問道。

青兒的手頓了一下,才繼續梳著胡蝶的一頭長發:“蝶姐姐,我聽人說紅苕也不過是前幾天才同那個蘇荷有了交情。說是紅苕出去買頭油的時候,被蘇荷撞上了,也不知道怎麽,兩個人就一道挽著胳膊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,在之後,就是蘇荷送了兩車酒過來了。”

胡蝶沈吟片刻,又問:“聽誰說的?”

“就是咱們後院看護院子的那幾個小廝。他們說啊,當時還是他們給蘇荷開的門呢,因為好奇,就鎖問了幾句,這才聽了這麽一道回來。”青兒頓了頓,看著胡蝶有些遲疑地問道,“蝶姐姐,你說紅苕會不會也是被人家利用了?”

“哦?”胡蝶挑眉,猛地轉身看著青兒。

青兒唬了一跳,怕拽疼了胡蝶的頭發,猛地松手,梳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。

顯得屋子裏格外的安靜。

“蝶姐姐你在想什麽?”靜了一會兒,青兒就忍不住開口問。

胡蝶笑了笑:“沒什麽,只是突然之間覺得你……沒有當初的那般青澀單純了。利用?紅苕有什麽可利用的?說起來,從前,紅苕可同你差不多,還不都是伺候我的。青兒,你同我說實話,這麽多年,你有沒有羨慕她?”

“蝶姐姐的話……青兒不明白。”青兒垂下頭,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。

胡蝶輕悄悄地瞥了一眼,便伸手拉住青兒有些發顫的手:“瞧瞧你嚇得,我不過是問你羨慕不羨慕,又不是說你怨不怨我,有什麽聽不明白的?如果我是你,我一定很羨慕。明明都是一樣的出身,憑什麽紅苕能行,青兒就不行?我走的時候,你也應當明白我的本意,這幾日,是要你替我的。可是青兒,為什麽我回來在臺上的人卻是紅苕,而你青兒依舊只是穿著如此樸素的衣裙低眉順眼的?”

“蝶姐姐……”青兒開口,帶著微微的哽咽。

“若是你不願意,我自然不會逼你。可是如果……你只是贏不了紅苕,你還會覺得紅苕是無辜的被人利用的嗎?”胡蝶嘆了口氣,拍了拍青兒的肩膀,“你若是想要像紅苕一樣,讓男人們爭相投奔在石榴裙下,我自然是會幫你一把的。可是青兒,你也要明白,在咱們這種地方的人,哪裏就有真的單純的人呢。若是紅苕果真被蘇荷利用,那麽自然,蘇荷那裏,也有紅苕想要利用的。她這個人,你還不了解嗎?”

青兒怔了一會兒,點了點頭:“蝶姐姐的話,青兒明白了。”

“嗯。”胡蝶點頭,“沒什麽事兒了,你也去歇著吧。記得,我胡蝶既然回來了,這風花樓能使喚你的,只有我胡蝶一人。”

青兒猛然怔住,看了胡蝶好一會兒,才垂下頭轉身推門出去。

胡蝶這才嘆了口氣,紅苕這個人,平日裏看著一向是個懂事的,卻最會在別人的心口上捅刀。當年胡蝶也不過是病了幾日,身邊伺候著的就只剩下青兒。而紅苕,已經站在那自己站過無數次的高臺上,倚歌而唱,再也不是自己身邊那個一笑就有兩個酒窩的婢女。而是風花樓的一位善歌善舞的姑娘了。

這樣的姑娘,從來都知道把握機會,今時今日,猶如當年。

只是他們青樓,什麽時候也值當的被玉嬌娘這麽惦記了?

皺了皺眉,胡蝶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,出門去尋了青兒,囑咐青兒這幾日留意著些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情況。如今這個局勢下,胡蝶想要在離開風花樓只怕沒那麽好辦了。

誰知道不過第二日,青兒就和紅苕雙雙造訪。

胡蝶冷笑地看著紅苕,問道:“你來尋我做什麽?如今我會的那些不說被你學了個十成十卻也差不多了。如今你尋我是為了告訴我,你比我強嗎?”

“比你強紅苕是不敢說的,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比酒香強,我卻是敢說的。”紅苕笑了一下,看了一眼青兒,“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人,也不見得比我強到哪裏去。可別說什麽是人家不願意被這樣的俗世折騰了去。這世道,笑貧不笑娼,再說你既然都是身在這個地方了,還做什麽貞節牌坊。”

“青兒的事兒,我自有考量,用得著你在這兒廢話?”胡蝶冷下臉,猛地拍了下桌子。

紅苕慵懶地笑了笑,歪著身子靠在一旁的美人靠上,“哦?好吧,青兒的事兒既然蝶姐姐有自己的考量,妹妹也就不說什麽了。只是蝶姐姐,你可知道酒香前些日子大量收購蛇麻花是做什麽的?呵呵,想來不管是做什麽的,都和釀酒離不開的。只是蝶姐姐你做什麽昨日就回來了?我可是聽說今兒一早,酒香那邊熱鬧的很呢。”

還沒等著胡蝶有什麽反應,那邊青兒就貼著胡蝶的耳朵輕聲道:“酒香那邊似乎說是什麽敗了。”

胡蝶一楞。

今日,似乎是九娘說的那什麽啤酒的開壇之日。自己只是覺得萬無一失,這才回了風花樓,怎麽會敗了呢?

不是每一步驟都已經嚴格的控制了嗎?而且,這一次還浪費了不少的蛇麻花,若是這一次不成了,想要在弄到那麽多的蛇麻花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。

胡蝶甫一起身,紅苕就冷笑:“蝶姐姐,這次你若是再出去了,若是回不來了可怎麽是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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